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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友圈丨张剑、陆海琦、令晓玲教授共话Trop-2 ADC在mTNBC中的进展和年度回顾

作者:肿瘤瞭望   日期:2023/12/7 14:48:26  浏览量:37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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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11月28日19:30,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张剑教授(主持)与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陆海琦教授(讲者)、兰州大学第一医院令晓玲教授(讲者)共同做客《书友圈》,就Trop-2 ADC在mTNBC中的进展及年度回顾进行了介绍。

编者按:2023年11月28日19:30,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张剑教授(主持)与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陆海琦教授(讲者)、兰州大学第一医院令晓玲教授(讲者)共同做客《书友圈》,就Trop-2 ADC在mTNBC中的进展及年度回顾进行了介绍。
 
 
会议伊始,张剑教授介绍到,Trop-2是一种跨膜蛋白,在多种实体瘤组织中呈现过表达,可介导肿瘤细胞增殖、侵袭、迁移和凋亡,并与治疗抗性相关。Trop-2的表达上调可促进肿瘤发生发展,作为治疗靶点,靶向Trop-2的ADC出现使得Trop-2成为晚期转移性肿瘤极具前景的治疗靶点。本期《书友圈》,我们邀请到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陆海琦教授、兰州大学第一医院令晓玲教授为我们介绍Trop-2 ADC在mTNBC中的进展。
 
01
陆海琦教授:靶向Trop-2治疗的研究进展和临床应用
 
陆海琦教授在报告中,就Trop-2的研究历史、结构、机制和功能、Trop-2相关药物、联合治疗策略及未来的探索方向进行介绍。
 
 
陆海琦教授首先详细介绍了Trop-2的研究历程、结构和功能。Trop-2是由323个氨基酸组成的I型跨膜糖蛋白,具有胞外区、跨膜区和胞质尾区。自1981年在人滋养层细胞中首次发现Trop-2以来,科学家们对其进行了深入研究,进一步的研究揭示了Trop-2与细胞信号通路的相互作用及其在癌症发展中的关键作用。2020年4月,美国FDA批准全球首款Trop-2抗体偶联靶向药(ADC)戈沙妥珠单抗(Sacituzumab govitecan,SG)上市,用于经治的转移性三阴乳腺癌(mTNBC)患者。
 
随后,陆海琦教授介绍了Trop-2相关药物。
 
HRS7(国内外未获批上市)是人源化抗Trop-2单克隆抗体。RS7具有较高的内吞活性,而且本身可以诱导ADCC效应,对高表达的肿瘤细胞具有致死性杀伤作用。目前研究显示,对HRS7治疗敏感的大多数肿瘤是女性生殖系统肿瘤。
 
SG是首个靶向Trop-2的ADC,由人源化抗Trop-2单克隆抗体(hRS7)通过可水解的CL2A连接子与伊立替康的活性代谢产物(SN-38)偶联而成。
 
 
关键性Ⅲ期ASCENT研究数据显示,既往接受过二线以上标准化疗的mTNBC患者,SG相比医生选择的单药化疗(TPC)显著改善患者的PFS(5.6 vs 1.7个月,HR=0.39)和OS(12.1 vs 6.7个月,HR=0.48)。
 
中国II期EVER-132-001研究中,SG用于80例既往接受过至少二线化疗失败的mTNBC患者,显示ORR 38.8%,DoR 5.59个月,PFS 5.55个月,OS未达到。基于此,SG获得中国NMPA批准用于治疗既往接受过≥2种系统治疗(二线及以上治疗)的、不可切除局晚期或mTNBC。
 
III期TROPiCS-02研究中,SG用于既往接受CDK4/6i和内分泌治疗、且2到4线化疗的HR+HER2-mBC患者,相较于TPC显著改善PFS(5.5 vs 4.0个月;HR=0.65)和OS(14.5 vs 11.2个月;HR=0.79)。多队列TROPHY-U-01研究中,SG用于经化疗和免疫治疗的mUC患者,显示了积极的疗效和安全性,基于队列1数据,SG获FDA批准尿路上皮癌适应症。迄今,SG已获FDA批准TNBC、HR+/HER2-乳腺癌和尿路上皮癌适应症;获批中国NMPA TNBC适应症。
 
 
其他ADC及新型偶联药物包括Dato-DXd、RN927C、Ranpirnase以及Trop-2 IgG-RAP。
 
陆海琦教授介绍,Trop-2联合策略主要包括联合化疗、放疗、小分子抑制剂、免疫治疗、抗血管生成治疗、其他ADC、内分泌治疗以及缓解不良反应的治疗。
 
1)联合化疗:多中心、多队列、开放标签2期EVOKE-02研究针对晚期非小细胞肺癌,探讨SG联合铂类化疗方案。研究表明,ADC与化疗联用时需注意给药时机和药物相互作用的毒性。
 
 
2)联合小分子TKI:小分子TKI能改变肿瘤抗原表位,增加药物敏感性,逆转ADC耐药。目前,有Trop-2 ADC与PARPi、PI3Ki、ATRi、CDK4/6i、MCL1i等多种TKI的临床试验在进行。动物实验表明,奥拉帕利与SG联合使用可提高疗效,延长BRCA1/2突变型和野生型TNBC小鼠的生存时间。
 
3)联合免疫治疗:SG与免疫治疗的联合基于肿瘤细胞释放的SN-38和损伤相关分子模式,它们刺激DC细胞成熟,激活CD8+T细胞杀伤肿瘤,增强抗肿瘤免疫。SN-38还促进CD8+T细胞在肿瘤中的浸润,增加对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的敏感性。3期ASCENT-04/KEYNOTE-D19研究正在评估SG或化疗与帕博利珠单抗联合用于PD-L1阳性mTNBC患者的一线治疗。
 
 
4)联合抗血管生成:Trop-2 ADC联合抗血管生成策略旨在破坏肿瘤脉管系统、切断肿瘤细胞营养供应,并改善化疗药物输送,增强化疗效果。尽管目前尚未有Trop-2 ADC与抗血管生成药物的联合应用,但改善肿瘤微环境的循环和免疫环境可能是有效治疗途径。
 
其他联合策略包括:1)与放疗联合,通过辐射诱导新抗原产生并增加肿瘤免疫原性;2)与内分泌治疗联合,针对HR+乳腺癌表面的多种蛋白,ADC对蛋白低表达水平(包括HER2、Trop-2)肿瘤仍有效,因此联合内分泌治疗具有潜力。
 
陆教授指出,尽管Trop-2 ADC在多种实体瘤中展现出卓越的抗肿瘤效果,但临床应用仍面临药代动力学复杂性、肿瘤靶向性和有效载荷释放的不充分性,以及不良反应等挑战。未来需在PK特征、新型检测方法、肿瘤靶向性、有效载荷释放、不良反应、耐药性和个体化治疗等方面进一步研究。
 
小结:Trop-2因其在肿瘤细胞中的高表达和内吞活性,已成为有前途的靶向治疗分子靶点,并已有多种新型Trop-2 ADC涌现。SG已进入乳腺癌和尿路上皮癌的临床实践,且有更多实体瘤研究正在进行。Trop-2 ADC可与化疗、小分子TKI、免疫治疗、抗血管生成治疗、放疗和内分泌治疗联合,有助于改善肿瘤微环境,提高疗效。但临床应用仍面临挑战,未来将探索更优化的ADC药物机制和更个体化的精准治疗策略。
 
02
令晓玲教授:SG在转移性三阴性乳腺癌(mTNBC)中的治疗地位
 
令晓玲教授在报告中,就初步证实SG在mTNBC患者中疗效的IMMU-132-01研究、奠定SG在mTNBC患者中的治疗地位的ASCENT研究、在中国mTNBC患者中的确认SG疗效的EVER-132-001研究及SG的Meta分析和真实世界研究进行介绍。
 
 
令晓玲教授提到,当前mTNBC总体治疗方案有限,总体治疗格局形成了以化疗为主,免疫治疗和Trop-2 ADC以及T-DXd在后线的患者治疗探索中崭露头角,但依旧无法满足患者的治疗需求。SG是一种靶向Trop-2的ADC,其全新的靶点、独特的强效载药、稳定的pH敏感可裂解连接子结构,实现了高精准度、高疗效、安全耐受的治疗目的。2020年4月,SG获FDA加速批准用于既往接受过≥2种系统治疗的mTNBC,成为全球首个TROP-2 ADC药物。
 
 
IMMU-132-01研究初步证实了SG在mTNBC患者中的疗效:中位9.7个月的随访时间内,接受既往多次治疗的TNBC患者中,主要终点ORR为33.3%,明显优于目前TNBC的二线可选药物方案的疗效,DCR(疾病控制率)为45.4%,中位DoR为7.7月,中位PFS为5.5月,中位OS为13.0月,主要不良事件为骨髓毒性反应。
 
 
关键性Ⅲ期ASCENT研究数据显示,既往接受过二线以上标准化疗的mTNBC患者,SG相比医生选择的单药化疗(TPC)显著改善患者的PFS(5.6个月vs 1.7个月,HR=0.41,P<0.001)和OS(12.1个月vs 6.7个月,HR=0.48,P<0.001)。
 
 
EVER-132-001研究确认了SG在中国mTNBC患者中的疗效。结果显示,SG的ORR为38.8%,其中2例(2.5%)达到完全缓解(CR),29例(36.3%)达到部分缓解(PR),中位PFS为5.55个月,取得了与ASCENT研究中全球人群一致的疗效(ORR=35%)。
 
 
基于上述研究,目前国内外均已批准SG用于mTNBC治疗的适应症。
 
 
随后,令晓玲教授对一篇旨在通过网络荟萃分析方法确定mTNBC的最佳治疗方案的文献进行了解读。研究者检索Pubmed和CENTRAL中2000.1.1至2020.6.30期间发表的所有II/III期RCT研究,比较mTNBC的所有化疗和靶向治疗,人工收录了2020年7月至2022年6月期间发表的相关文章(包括SG、T-DXd等药物的相关研究)。主要终点为PFS,次要终点包括ORR、OS和安全性。
 
 
分析共纳入139项研究,包括33项随机对照试验和33种不同的二线/后线方案。对标方案一线是贝伐珠单抗联合化疗,二线/后线则是卡培他滨。分析显示,在所有二线/后线终点分析中,SG显示出优于其他治疗方案的生存获益。对于HER2低表达患者,SG和T-DXd在PFS/TTP和OS方面无显著差异。
 
 
二线/后线治疗PFS/TTP对比发现,与卡培他滨相比,SG(HR=0.51,95%CI:0.36–0.72)、伊沙匹隆+卡培他滨(HR=0.75,95%CI:0.64–0.88)和Talazoparib(HR=0.67,95%CI:0.46–0.97)可能更优。二线/后线治疗OS对比发现,SG和T-DXd在HER2低表达肿瘤中的OS没有显著差异;而在OS方面,只有SG显著优于卡培他滨,其风险比为0.52(95%CI:0.38–0.72)。在二线/后线治疗方案ORR对比中,SG是唯一一个在临床相关药物中ORR优于卡培他滨的药物,其优势比为3.34(95%CI:1.16–9.45)。综合以上数据,荟萃分析结果显示SG是mTNBC二线/后线治疗的优选药物。
 
 
安全性结果表明,SG和T-DXd表现出化学样毒性特征,腹泻、恶心/呕吐、血液毒性和疲劳是最常见的中度/重度不良事件,经常观察到脱发(分别为46%和37.7%)。
 
 
2023 ESMO HER2低表达BC共识指出,对于HER2低表达mTNBC患者,推荐先用SG,后用T-DXd(证据质量:中,推荐意见强度:较强)。
 
 
真实世界研究也进一步验证,mTNBC越早接受SG治疗,OS越长。
 
 
小结:TNBC预后差,仍存在较大未被满足的治疗需求;近年来,多种新型药物已被批准用于治疗TNBC,然而,大多数方案尚未进行直接对比。荟萃分析根据不同治疗线数确定mTNBC的最佳治疗方案,结果显示在二线/后线治疗方案中,SG在所有终点上的表现都优于该分析中的所有其他治疗(包括T-DXd);SG治疗相关不良事件较为常见且易管理。2023 ESMO HER2低表达BC共识推荐SG为优先选择方案。最新真实世界研究结果证实,mTNBC越早接受SG治疗,OS越长,进一步确认SG在mTNBC治疗中的重要地位。
 
直播彩蛋
 
会议最后,三位教授就乳腺癌患者治疗相关的话题进行了讨论及答疑。
 
 
No.1
Trop-2 ADC在临床应用中仍面临着诸多挑战,我们应如何面对这些挑战?

陆海琦教授:临床实践中,使用Trop-2 ADC无需生物学标识物检测,关键性ASCENT研究也证实,无论Trop-2表达水平,患者均可从SG治疗中获益。但临床实践与实验有差异,真实世界中需筛选出能从Trop-2 ADC获益的优选人群,需要一个理想的生物学标志物。我的个人经验显示,Trop-2高表达患者更能从SG治疗中获益。
 
No.2
Trop-2 ADC在乳腺癌领域未来可探索的联合治疗策略有哪些?

陆海琦教授:Trop-2 ADC在乳腺癌领域未来可探索多种联合治疗策略,如与TKI、免疫治疗、抗血管治疗和内分泌治疗等联合,具有广阔探索空间。
 
令晓玲教授:如果不考虑Trop-2 ADC或免疫治疗的经济成本,未来在适当的时候,联合治疗的效果会比单一药物治疗更好。通过听取陆教授的讲解,我也了解到了很多前沿的进展,这对我很有帮助。
 
张剑教授:联合策略中,Trop-2 ADC与化疗或内分泌治疗联合效果不理想,但与免疫治疗结合有一定疗效。这是因为SN-38等物质能刺激树突状细胞成熟,激活CD8+T细胞杀伤肿瘤,增强抗肿瘤免疫反应,并促进CD8+T细胞浸润,提高肿瘤对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的敏感性。因此,SG联合免疫治疗可使整体人群获益,不受PD-L1表达影响。
 
No.3
当前SG在mTNBC患者的治疗中处于什么地位?随着更多研究结果的出现,对SG带来的机遇和改变是什么?

令晓玲教授:关于SG在TNBC治疗中的地位,前面已经通过对荟萃分析的解读得到了确认,在有限的临床研究比对中,SG目前在TNBC二线及以上的治疗中拥有出色的证据。然而,随着新药不断开发和联手方案的涌现,SG可能会面临一些挑战和真实世界数据的考验。尽管如此,目前SG在TNBC治疗中仍然是可及且可选的,并且拥有较好的数据支持。
 
陆海琦教授:ASCENT研究确立了SG在既往接受过至少二线化疗(至少一线用于复发转移阶段)的mTNBC患者中的治疗地位,其系列研究努力向一线治疗地位迈进,期望为TNBC患者提供更好的治疗方案,希望突破TNBC治疗的瓶颈,然而,TNBC易发生脑转移甚至脑膜转移。虽然ASCENT研究允许稳定的脑转移患者参与,但最终未将这部分患者纳入独立影像审判中心进行PFS和OS的评估,因此无法确定脑转移患者是否能从SG治疗中获益。因此,SG在未来对脑转移患者的治疗方面仍有很大的开拓空间。
 
No.4
SG在治疗中有哪些不良反应,应如何进行预防及处理?

陆海琦教授:我们中心在TNBC的治疗中积累了大量SG使用经验。关于其不良反应,最常见的是血液学毒性,表现为骨髓功能抑制,其中白细胞和中性粒细胞减少的发生率较高,尤其是三度或四度的减少。其次,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,主要引起胃肠道反应,如恶心和呕吐。根据最新的NCCN指南,SG被列为中高致吐风险的药物,因此在使用时,我们推荐患者采用三联或四联止吐方案,以有效控制副作用。此外,部分患者会出现脱发副反应,这可能引起女性患者的顾虑。至于腹泻,严重腹泻在用药过程中并不常见。我们的经验将有助于更好地管理和减少SG的副作用,以确保患者的治疗效果和生活质量。
 
令晓玲教授:关于SG在临床应用中的不良反应,除了之前提及的血液学毒性、胃肠道反应和脱发等,患者还会出现疲劳症状,这种症状难以准确评价和处理。通常,患者在使用SG的初期更容易出现疲劳,这可能与腹泻等相关不良反应有关。随着治疗疗程的增加,患者会逐渐适应,其疲劳也会随着腹泻的改善而改善。展望未来,我们期待SG在联合治疗方案中能够发挥更大的潜力,特别是在针对脑转移的治疗中。目前还没有专门针对脑转移的大型临床研究,希望将来能够获得更多有关SG在脑转移治疗中有效性的临床数据。

 

 

版面编辑:张靖璇  责任编辑:无医学编辑

本内容仅供医学专业人士参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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